心理咨询科普篇：关于免费和低费的心理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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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在阅读曾奇峰老师《灵动的咨询》一书。书中提到了关于提供免费心理咨询的部分。这个部分，摘出来，也许对心理咨询师和来访者都可能会有所启发。需要提前说明一下，下文提到的情况可能不太适用免费心理热线电话这样的场景。
曾老师认为免费心理咨询不是一个好主意。对于心理咨询师的内心世界可能会产生两个非常不利于咨询的因素，或者说在潜意识层面会出现两个不利于和来访者关系的因素。第一个因素是咨询师会不知不觉地产生优越感，“我是施予者，你是接受者，我比你高”。这是潜意识层面的，不太容易觉察。第二个因素是咨询师内心可能会出现难以觉察的愤怒，潜意识认为“你也是人，我也是人，我凭什么免费为你工作”，这会严重影响咨询关系和咨询效果。
他还举了一个例子：
有一个穷困的大学生对他的治疗师说：“你的收费太贵了，我家里非常穷，我能够上大学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你收费这么高，我可能就不在你这儿继续治疗了。”治疗师说：“那好吧，从现在起我每次只收你1元钱，这个你能付得起吗？”大学生说：“这个价格我付得起。”这个来访者对治疗师充满感激，说治疗师不仅技术高超，而且人格高尚，不贪图钱财。两个人就在这样的关系中继续前行。结果两年后，这个来访者的病情没有任何改善。于是，这个来访者对治疗师充满抱怨：“你当年之所以每次只收我1元钱的治疗费，是因为你想拿我做试验，拿我练习你的技术。两年内你没有改善我的症状，你不仅是一个技术不行的人，而且也是个道德败坏的人。你把我当成了小白鼠。”在这个案例中，治疗师比较恰当的做法也许是对来访者说：你现在可以每次只交1元钱，但是你以后赚了钱，需要补齐欠的那些费用。这样做的好处是给来访者强大的暗示：你将来一定会赚钱的；不管是在尊严上还是金钱上，你都不会欠我的。这对来访者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支撑。坚信来访者以后能赚钱，转化为专业语言就是，相信来访者以后的自我功能会变得更加强大。
读到书中的这个例子，我的理解是不仅免费不可取，有时候低费，尤其是无限期地提供低费用也是不可取的。免费和低费用不仅会让咨询师的潜意识产生愤怒，来访者意识层面可能是感激的，但无意识层面可能也会产生愤怒。尤其情况是咨询师是为这个来访提供免费或者低费用时，来访还会想象咨询师的其他来访者。一个来访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去支付咨询费用，和咨询师的其他来访者一样支付咨询师的正常费用，这本身就是一件可以提升自尊的事情，很有尊严的事情。对于咨询师，如果通过免费咨询招募来访者，也许提供有限的小节数或者时间限制会更好，提供一个边界，在这个过程中让来访可以逐步增强自我功能，让来访也为自己做一些事情。而咨询师本人也避免消耗太多职业倦怠。咨询师提供低费名额的情况也是如此。
而且从逻辑上而言，免费或低费用是不可持续的。这个要回到本书中提到的另外一个点，就是来访怎么样找到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书里提到来访者判断自己找的咨询师是不是专业至少看三点：
第一，在对待来访者的态度上有没有专业的设置。
第二，有没有督导。也就是说，咨询师需要在一定规则的前提下跟他的督导讨论，他对你以及其他来访者的咨询，应从督导那里获得帮助。换句话说，他需要另外一个跟他的盲点不一样的人，来给他的咨询工作做指导。
第三，他是否有足够多的自我体验次数。自我体验，意思是一个人从事心理咨询工作，作为咨询师师，需要像来访者一样被别人分析/咨询。
我所接触的同行以及我自己，除了书中提及的这三点，还会通过持续的受训，团体督导，读书会等促进专业成长和积累。而这些都需要咨询师大量的投入。因此免费和大量的低费咨询不可能是一个专业心理咨询师可持续发展的路径。
对于来访者如果确实出于经济原因，需要寻找免费或者低费的咨询。也许了解这些，可以帮助你更好地和咨询师工作，减少可能因为费用问题带来的不良影响：
1.了解清楚你找的咨询师为什么免费，多久以内或多少节以内免费。关于免费的情况，一般一个项目两三年受训进入实习阶段，学员咨询师开始个案实践，会提供免费咨询。我此前看过一些项目进入实习阶段，实习咨询师提供12节免费的项目。作为来访，如果招募里没有写明，你可以问咨询师免费的小节结束后，ta后续的咨询收费是多少。以确保你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你也可以提前判断自己能否承受后续的费用。因为一旦建立一段咨询关系，后面突然因为费用原因被迫结束，这其实对你而言可能又是一次伤害。
2.低费咨询。这个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咨询师还在新手阶段，收费会比较低；或者咨询师受训有一些特别要求的个案会提供低费，比如咨询师的一个受训项目毕业有要求（精神分析师受训），要保证有几个个案，每周几次以上，工作2年等。前提还是，作为来访问清楚低费进行多久，后续咨询师的收费是多少或咨询师正常的收费是多少，以判断自己的承受能力。
3.有经验的咨询师也可能提供少量低费咨询名额。你可能会在这个咨询师所在平台的页面看到不明显的注明“提供少量低费名额”，或者在招募海报上有类似说明。也就是说，咨询师的正常收费可能是比较高的，但是作为咨询师的个人的意愿，会为一些低收入群体提供少量的低费名额，所以可以大胆问问。在英国，一些精神分析师的费用标注是一个范围，表示这个分析师的收费最低和最高费用是多少，在这个区间里可以协商。